(續上篇)

麥可從頭到尾不知道自己踩到什麼地雷,看著瑪麗遠去的背影搔搔頭皮,覺得今天的咖啡好苦。轉回茶水間,他多拿了兩包糖和奶精。

兩個禮拜後,瑪麗在泡咖啡時聽到兩個同事竊竊私語,說是復原力超強的麥可最近開始約公司的總機小姐蒂芬妮看電影。「我就知道…」瑪麗覺得又酸又麻,心裡好像被古惑仔用扁鑽捅了一個洞,少了什麼東西。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十八年前,她玩膩的芭比娃娃被媽媽拿去送隔壁鄰居的小玲。但現在的瑪麗是二十一世紀的獨立新女性,在辦公室想哭,頂多假裝眼睛進了灰塵用衣角擦擦。強自鎮定後,她再度確定自己已配備「壞男人無敵鑑定機」,為無知的蒂芬妮掬一把同情淚,同時慶幸自己沒有跟花心的麥可go steady。

唉,又一個壞男人。珍妮佛和瑪麗,幾乎同時探了一口長氣。

珍妮佛的傑克覺得很無辜,為什麼前人砍樹,他這個後人就得曬太陽?明明什麼野味都沒吃到,還得被兇巴巴的珍妮佛貼上愛打獵的標籤。買單卻沒用餐這麼不划算,為什麼不乾脆當一個貨真價實的壞男人?

曾經幾乎屬於瑪麗的麥可(現在由蒂芬妮和其他幾位美女共同擁有)也發現,溫馨接送情並不特別好用,學金城武認真說「讓我照顧妳」只會嚇跑心儀女性。他需要做的只是以靜制動,語氣溫柔態度曖昧讓女人愛上自己,偶爾耍耍嘴皮逗的她們開開心心。「唉啊!我以前怎麼沒想到!」他不禁感謝瑪麗的拒絕讓他領悟這個道理。

原本在男人分類光譜上「中間偏右」的傑克和麥可,聽了無數瑪麗和珍妮佛歌頌的壞男人事蹟,也開始心癢癢。他們想,如果壞男人的結局多半都是飛黃騰達還有好女人(好不好並不太重要,美女辣妹即可)倒貼,為什麼我還不趕快向光譜左邊靠攏?

受過情傷的女人多數都變成珍妮佛和瑪麗,患有某種被迫害妄想症。只要陷入幸福的情境超過三秒鐘,她們身上的自動警報裝置就會鈴聲大作:「注意!這個傢伙一定是披著羊皮的狼」「別傻了!妳上一次當還沒學一次乖嗎?」「Liar!Liar!Liar!」

「寧可錯殺一百,不可放過一個」的珍妮佛與瑪麗們,不管再怎麼尋尋覓覓,再也找不到傳說中的好男人;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,也要處心積慮佈下七七四十九個陷阱考驗試探,證明他們其實只是偽裝的壞男人,身體裡有還沒爆發的花心基因。聽說SARS就是利用這種標誌機制的錯亂,讓病患自體的免疫系統防衛過當,把身體裡正常的肺細胞也消滅殆盡。

所以根據一份可靠的醫學報告顯示,50%的壞男人病毒是先天帶原,剩下50%則由女人的恐懼培養皿裡孵化出來。傑克和麥可吶喊著「我想做好人!」,無奈一心想證明「男人都是壞胚子」理論角逐諾貝爾醫學獎的珍妮佛和瑪莉並不想給這個機會,反而時時以當壞男人的諸多妙處引誘,他們終究只能墮入無間地獄。

嗚呼哀哉,尚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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